【露中】风雪（十）
继续造雷~
地名与真实地理无关，伪西幻设定
人物ooc，ooc，oo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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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如其来的高烧损害了伊万来之不易的健康，他本就不是什么强健的体魄，养出来为数不多的精神被这一场病损耗殆尽。他的意识时有时无，大多时候他在沉睡，偶尔苏醒过来就会四处寻找王耀的身影，像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兽，小心翼翼地找寻着可以栖身的港湾。
“冬天到了吗？”
“万尼亚好冷啊。”
他抓着王耀的手，用尽全身的力气，仿佛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“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？”他似乎陷入了什么记忆里，接着说：“万尼亚会很乖，很乖的。”
后面的话语淹没在无意识的喃喃里，他沉入更深的昏迷之中，但手依旧紧握着王耀。
青年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手狠狠抓住了，喘不过气，闷疼不已。他拿来湿毛巾擦去伊万额头上的汗珠，捏着孩子的手腕探知他身体的情况。那股力量还在尝试突破灵力封锁，王耀敏锐的感知到，当伊万清醒的时候这股力量就会趋于平静，而当他陷入之前不可名状的记忆时它们又会变得狂暴难驯。
它们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，甚至是共生。如伊万所说，这力量并不是来自于什么诅咒，而是与他血脉相互纠缠，甚至是与灵魂绑定。
王耀闭上眼睛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原本禁锢那股陌生力量的灵力忽然撤离，放任霸道蛮横的力量席卷孩子的全身。伊万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，抓着王耀衣服的手握得更紧，那些久远的已经被他埋葬的过去开始随着力量反扑他的理智。
周围的雕花木床变成了布拉金斯基家的金质烛台，摇曳的火光鲜艳得可怕，盛装打扮的夫人们摇着羽毛扇三三两两走过高大的楼梯，说笑的声音像极了哄抢米粒的麻雀。
他的父亲有很多孩子，叫着各种各样的名字，却没有冠上姓氏，有些住在乡下，有些住在庄园，他们有的像纨绔，有些像乞丐，在各种各样的地方讨生活。
比起那些兄弟，伊万算是被命运女神眷顾的幸运儿，他不算最大的，却是老布拉金斯基指定的继承人，住在金碧辉煌的城堡里，吃着白面包与牛奶。但伊万并不喜欢，这些所谓美味的吃食只不过为了维持他的生命，这具肉体里与生俱来的力量。
“我的孩子你瘦了。”他的保姆，一个真正的女巫，她有着尖锐的下巴跟凌厉的目光。她用长指甲掰过伊万的小脸，几乎要在那张白嫩的脸上刻下长长的划痕，“我说过你要尽量多吃一点东西，你没有听到吗？”
“我吃得很多了。”孩子说话淡淡的，撇开眼睛不看她，女巫冷笑两声，手上的餐刀转了几个圈比在了伊万面前：“小子，如果不是留着你还有用，你早就死了。”
死？似乎每一个人都喜欢用这个字眼来威胁他。
伊万握着装着热牛奶的杯子，用杯壁挡开刀锋，他不喜欢有锋利的东西对着自己，这意味着它会划开自己的皮肤，取走流淌的血液。
“我从没见过魔法这么充沛的血液，只要一滴，就能完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诅咒。”女巫的脸上写满了疯狂，她开始用冰凉的金属贴紧伊万的皮肤：“只要再取两次血，再两次，我就能完成我最伟大的作品。”
“我真不明白你那个虚伪的父亲在犹豫什么。”
“他只是怕我死了。”伊万并不叫那个男人父亲，他与他除了血脉之外就像是路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。
“哈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无止境的笑声，疯狂，无序，如同飓风。女巫切开他的手臂，取走了完成她作品的原料，百年不遇的瘟疫席卷了整个西伯利亚，贵族像流星一样陨落，连强大的布拉金斯基家族也难以幸免。
但最后，他们仍留下了足够支撑家族的人口，收纳了那些家破人亡贵族旗下的财产。
他们比国王更富有，比大巫师还要恐怖，死神笼罩了布拉金斯基的庄园，他们的子孙从中走出，眼睛里有死亡的阴影。
西伯利亚不落的月亮，被死神守护的家族。
伊万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热，全身的感官都失去了作用，脑袋里充满着女人和男人尖锐的声音。
既烦又疼，又开始了吗？
便是连做梦的机会也不给自己，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平静甘甜的梦境。
“万尼亚、万尼亚、万尼亚......”温暖的手掌抚着自己的额头，熟悉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字，拖着自己离开晕眩的泥潭。那个在雪地里拥抱自己的人，要给自己家的人，在春光里微笑的人。
“小耀，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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